氤氲玫瑰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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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季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电话那端的安琪一开始时一句话也不说，只一直地哭，然
后就是一直地道歉。她是如此的软弱，软弱得我对她如此疼惜，想要维护她所作的一
切。
   她说我寄给她的氤氲玫瑰被偷了。 
   我，寄给她的，氤氲玫瑰，被偷了？
   震惊！我是多么地震惊！
   不对的！我怎么可能会将氤氲玫瑰寄给她？！不可能的，一定是弄错了。
   我查看速递公司寄回来的收条：“148，浙口路”。那是雪儿家的地址没错，但为
什么收到玫瑰的人却是住在146号的安琪？
   一定是弄错了。
   我想像安琪欢喜地将玫瑰摆在窗边，依照我附上的指示将玻璃罩拿掉；入夜时玫
瑰吐出毒雾，紫气氤氲，散遍屋内各角落；安琪吸入毒气，一夜之间，她和身上的
孩子……
   我打了个冷颤，因为害怕。
   但玫瑰被偷走了，安琪和孩子不会有事。偷走玫瑰的小偷将会是荼蘼毒的受害者，
但只要不是安琪，不是我们的孩子，是谁都不要紧。
   何况这该是报应。小偷不问自取的果报。我心中一点没有内疚或谴责都没有。一
点，都没有。
   只是遗憾氤氲玫瑰除掉的不是它该除掉的雪儿。想到她会再耍手段对付安琪，想
到自己还要继续和她周旋，不禁叹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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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玫瑰，蔷薇科植物，一种充满着虚荣心和妒忌心的花。
   为了美丽，她可以不惜一切；吸入紫荼蘼的剧毒，只为换取一身鲜艳。她最终将
毒发，全身慢慢地腐烂，在痛苦中死去。她了解。但为了这短暂的美丽，她愿意。
   这就是虚荣心。
   荼蘼毒给了她傲视万物的自信，不可一世的态度。她以为她是万物中最美的。但
她知道她错了。在从蓓蕾长成花后的第一个月圆夜，她看见了月色。冷白色的月光穿
过云层，划破夜幕，从天际流泻，直撒在地上，为大地铺上一层不均匀的暗银色。这
样的景色美得让站在窗台的她看傻了眼。
   没错，没什么能比月色更美了，她是这么想的。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得上月色
浑然天成的美。她看着看着月色，深深地折服了。
   但是，忌妒心使她无法忍受任何比她美的事物存在。于是，从那夜起，她开始把
身上的荼蘼毒化成雾气，吹向月亮。她不能容忍月色继续美丽，她要毒害月亮。
   她是如此的天真，但也就是她的这份无知，让紫雾一到夜晚就萦回在她身旁。把
她衬托得更神秘美丽，也给了她“氤氲玫瑰”这个名字。
   紫气无法飘至月亮的脸上，甚至连极近的范围也离不开，因为我为玫瑰上了玻璃
罩。我不会成为荼蘼毒的猎物的。
  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。氤氲玫瑰，我研究了四年的结果。

氤氲玫瑰（二）